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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不待那边出声，男人便起了身，冷冽开问：“沈阮阮人在哪。”
朱敏知道他这样问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对劲，再害怕也不敢耽搁，立即回话。
“九爷对不起。阮小姐说要回去拿件东西，让我瞒一下午，但……现在还没回来……”
她能去的地方，除了西苑那个小破出租屋就是学校，但去这两个地方都没必要瞒着他。
所以……她又去飞扬了。
傅玖眸色冷得可怕，随手把枪插进腰间，说着就出了办公室，“备车。”
……
资料室灯火通明，一排接一排的柜子上都是各种资料和数据，像个小型的图书馆。
里面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，大多是跟她一样来送数据单的人，还有一些是里面的工作人员，负责记录存放各种数据单。
在一排排的书柜背后，还有一间上半身是透明玻璃的教室，应该就是进行培训的地方。
见她进来，一位负责记档存放的工作人员迎上来，脸上是抢业绩般的热情，“几单啊？”
沈阮阮啊了声，把手中的一沓数据单递给他看，“我今天的放完了，这是帮朋友送的。”
那位工作人员接过，嗤了声，“这里还有相互帮助的人呢。”说着看了女孩一眼，“回去吧。”
说完就自顾拿去记档存放了。
沈阮阮应了声，随即混入旁边人流，然后一步一步躲进了柜子后。
这些人都忙忙碌碌的，没人关注她。沈阮阮开始翻起了书柜上那些存放好的资料。
越看越心惊。
跟她拿进来的那沓数据单一样，全是利用各种虚假宣传欺诈得来的财物进账单，还根据欺诈的数量价值给划了等级。
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存活的。
现在的飞扬就是个空头公司，应该涉嫌传销了。
难怪一进来就收她什么培训费。
沈阮阮心寒不已，她抓了几份欺诈数量大的进账单，塞进了书包，然后朝昏暗的培训室移动。
那里是他们进行培训也就是进行传销的地方，能拿到监控录像就再好不过了。
资料室里的人渐渐变少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还在那里记档存放，不过也都没往她这边看。
培训室这会儿没人，应该是还没到上课时间。沈阮阮趁机溜了进去。
跟学校上课的教室没什么不同，就是多了几项电子设备。
沈阮阮发现这里面有监控，但监控在这里调不了，相反，她还得小心翼翼避着监控。她利用监控死角缓慢移动到讲台。
摸索了半天，什么也没找到，恰好这个时候，资料室里有人朝她这边打来手电筒。
沈阮阮立即缩进桌底下，见那边没了动静，亮光也消失，她才又继续。
原本半天什么也没找到，她都要走了，结果却在这时，她伸进桌肚的手摸到了什么。
沈阮阮拿出来一看，竟是个光盘！
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，她立即欣喜地装进书包里，只希望不是个空盘。
周围越来越安静，资料室里的人似乎也越来越少了。
沈阮阮感觉自己进来也挺长时间了，不能再待了，避着监控出了培训室。
资料室里的灯也全关了，只有从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点亮光。
这是到下班时间了吧。
沈阮阮并不怕黑，原路返回到资料室门口，却发现门被关了，还打不开。
这是下班锁门？
那她估计只能等晚上加班的人进来，再趁机溜出去了。
沈阮阮看了下时间，距离他们吃完饭来加班还有两个小时呢，总不能这么干等着。
她摸黑坐进了那些记档存放工作人员的位置，打开电脑，把光盘放了进去。
屏幕上出现培训室上课的录音录像。有很多段，每段都是不同的学生，一样的传销术语。老师换来换却只有几个人。
沈阮阮惊奇地发现，里面竟然还有蒋明琅。她欣喜一笑，就算没有傅玖那些资料，光这个光盘，也足够送蒋明琅进去了。
看到最后一段录像，听到里面那个老师的声音，沈阮阮眸色瞬间变了。
这个声音……是之前她在赤宏车上拿到的那个录音里面的那道男声！
沈阮阮死死看向屏幕里的男人。身高体壮，满手臂纹身，寸头，看着一整个非主流，又丑又彪悍。
她对着这副面孔，没有丝毫惧怕。
就是他找上蒋明琅，一起害死了爸爸。
沈阮阮下意识握紧拳头，指甲嵌进肉里，生疼。
蒋明琅该死，这个人更可恶。
她正愤愤地想着，鼻间突然闻到一股烟味。
沈阮阮立即抽出光盘放回书包，将电脑座椅一切复位。
她捂着口鼻向门口走去，这一仔细看，吓了一跳。
外面好像着火了。
更不好的消息是火势好像是朝她这边的资料室蔓延。
还不待沈阮阮敲门呼救，窗户里突然被扔进来许多的火棍，那一排排的书柜瞬间以燎原之势起火，东倒西歪，整个房间都燃烧起来。
有人故意的！
“你还在里面吗？”恰在此时，门外传来一道带着咳嗽的声音。
是那个女孩。
沈阮阮被熏得难受，但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，连着猛拍了两下门：“对，我还在里面，你能把门打开吗？”
外面传来女孩的哭声：“门被锁死了，我打不开。”
她说话的功夫，沈阮阮听见了外面逃窜人的声音：“小姑娘，快跑吧，别管了，再不跑，你自己都要舍在这里了。”
沈阮阮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。爸爸死了，妈妈也陪不了她多久，她对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其实也没有多少留念。
就是……她舍不得傅舅舅……
“你再……试试……”沈阮阮拿出手帕捂着口鼻，但依旧被呛得厉害，说话已经困难了。
“对不起！”
话音落下，门外的脚步声渐远，已经没有声音了。
那女孩也跑了。
沈阮阮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她不怪那姑娘，只怪自己行事太不小心了；她也不怕死，就是想做的事情都还没做，很不甘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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