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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锐挺好奇：“你在哪里见过？这如果没有丰富经验作为支撑，是不可能知道会有肿瘤浸润十二指肠。”
他当然能说，在模拟空间中看这种肿瘤都看吐了。
然而，又不能毫无根据的撒谎。
所有谎言都经不起细细推敲与连续询问。
因为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。
夏风心思电转，想到了一个终止谎言的办法。
“顾医生带我去见过。”
“哪个顾医生？”高萍雪问道。
邓锐道：“顾思思。”
高仁抿了抿嘴，忽然笑出了声：“那合理了。”
夏风赌对了，一旦事情扯到顾思思头上，再离谱再荒诞，别人都会信。
顾思思，来头极大的关系户，古希腊掌管背锅的神！
“顾思思是谁啊？”
几个小卡拉蜜眼里都是疑惑，为啥她就合理了？
高仁呵斥道：“不该打听的事情少打听。你们应该都跟人家夏风多学学，资源固然重要，但努力同样重要。触类旁通，举一反三，才是医学正途。”
高仁不愿意再谈顾思思的事情，似乎那是远古时期就存在的禁忌。
“探针，电刀。”
器械护士给高仁递过探查器械，在十二指肠处进行探查，确定肿瘤浸润的范围。
然后游离。
两条并行的管状组织出现在了夏风的视野中。
那是门静脉和总胆管，而总胆管上，依然有一些灰白色的肿瘤凸起。
“幸好夏风提醒，不然我们还无法发现，病人的情况如此复杂。看来手术等级要从三级调整为四级。”
“夏风，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？”
高仁用血管钳夹住了十二指肠动脉血管的两端，抬头问夏风。
颇有点考教的意思，也有点看他能力出众，想试试他的深浅。
这小子能够留院有两把刷子，不过年轻人，最忌讳的就是骄纵轻浮，稍微打击打击他的嚣张气焰，或许才能让他走得更远。
考考他，让他知道医道唯坚。
“呵呵，不知道也没关……”
他本来想说‘不知道也没关系’，可话还没说完，夏风就说话了。
“进行结扎和切断，确保血流被完全阻断。”
他把手放到高仁加起来的血管三分之一的位置进行比划。
十二指肠切除，他几乎倒背如流。
高仁手一抖，不是，他真懂啊？
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是胆总管的游离和切断。先切，切完我再说。”
呃……
这一刻，仿佛高仁成了学生，夏风成了带教老师。
高仁憋着古怪的心情，熟练的将动脉给阻断，然后看向夏风：“你说。”
夏风笑着搓了搓手，邓锐递给他一把手术钳。
他道了声谢后，用手术钳伸入病人腹中，指着胆总管位置上，一层白白的脂肪：“再分离脂肪。”
接着在脂肪周围的淡黄色组织上绕了圈：“以及这些结缔组织。”
手术钳从下虚向上游走，夏风跟教授一样平静说道：“将这条胆总管，充分暴露出来。”
完了又不说话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高仁，意思是在说：你倒是动啊。
高仁本来是想打压夏风，让他虚心，可发现越打越压不住。
要不是不符合规矩，夏风都想上手自己出手了。
虽然一出手可能就暴露出他依旧不怎么熟练的缺点。
毕竟他也只是做了八台，比起真正的经验丰富还差得远。
他之所以在理论上如此熟悉，和模拟空间主刀的讲解，以及他脑海里专家级的解剖学知识分不开关系。
但实操，还是有点拉胯。
高仁撇撇嘴，被人指挥的感觉好讨厌。
不过他毕竟是主刀，他不动手谁动手？
于是拿起手术刀，开始剥离病人的脂肪和结缔组织，等完全暴露出胆总管之后，夏风又说道：“夹住胆总管两端，收敛胆汁不要溢出。”
然后在这个位置，夏风指了指胆总管中部：“在这里进行切断，完成胆总管的游离和切断。”
这一套做完，高萍雪口罩下面的嘴巴不禁微微翕开：他好会啊。
排外三人组集体锁着脖子，夏风居然在跟高老师过招，他们刚才那叫啥？
以卵击石？
作茧自缚？
坤门弄球？
“接着……”
夏风还想再说，直接被高仁给打断：“不用说了，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再让这小子说下去，搞得跟这台手术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一样。
高仁幽怨地看了眼夏风，然后低下头，开始熟练的进行接下来的手术。
门静脉游离之后，十二指肠切断。
做完这一切，高仁突然顿了一下。
“高仁，你怎么了？”
邓锐作为指导专家，发现高仁不对劲后，忍不住问道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他刚刚拉肚子，进来的时候吃了一粒654-2，本来肚子都好了，但因为手术耽搁的时间太长，导致药性过去，肚子又开始不舒服。
强忍下不适，继续动手。
他小心翼翼的判断肿瘤位置，确保切缘阴性。
直到将所有的肿瘤，全部切除下来。
“嘶……不对劲，邓主任，我有点撑不住了。我肚子痛。”
“快去快回。”
手术室中，难保会出现一些突发状况。
高仁手术刀一扔，赶紧出去解决自己的问题。
然而，五分钟过去了，高仁在厕所里还没出来。
邓锐立刻启动应急预案：“快通知科室里的其他副主任医师过来。”
巡查护士立刻出门联络，可很快就紧张的跑进来。
“邓主任，科室里的其他副主任医师都分不开身。”
邓锐深吸一口气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对一助石医生道：“现在就只剩下吻合了，小石，你来。”
“啊？！我……我……”
石医生刚刚升主治，其实如果只是三级手术，他就硬着头皮干了。
但现在手术突然升级，变成了四级手术。
他脑子里都是懵的，万一出了事，职业生涯就完了呀。
“你们谁来？”
邓锐在心里对石医生暗骂没有出息，现在缝合会手抖，不然他就自己上了。
“邓主任，要不，我来吧？”
夏风露出了标志性人畜无害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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