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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嚏”
空军装备研究院。
梯形礼堂，张明瑞接连打了两个喷嚏。
坐在他旁边的郑宇村连忙躲远了一些：“感冒了吧？你抄那边喷。”
“锤子，我健康得很。”
“那就是有人想你了。”
张明瑞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同学，咂咂嘴：“一想二骂三念叨，显然是有人骂我。”
“那估计有很多，你们论证处的工作承上启下，上面是各军种，下面是科研单位，谁知道你得罪什么人了？”
郑宇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酸不拉几的。
他供职的单位是空军研究院，和论证处还有点区别，更偏向于细分化的科研工作。
由于单位不同，再加上跨单位之间的保密制度。
郑宇村对老同学的具体成果并不是很清楚。
只知道人家论证处喜讯频传，整个单位还获得了集体三等功，在装备口传为佳话。
他都快馋哭了：“咱有一说一，都是老同学，你那些神奇的路子有空也给我介绍下呗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张明瑞拍拍胸脯。
“那我现在就有困难。”
郑宇村无比认真的看着张明瑞，并不是在开玩笑。
他手里项目一个被毙，一個因为工艺问题停滞不前，愁的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。
张明瑞倒是很大方：“无人机方面的困难吗？”
“对。”
“找顺风。”
郑宇村有点生气还有点无奈：“我都说了没跟你开玩笑！”
就在此时。
负责主持会议的领导走进了礼堂。
郑宇村只能憋回那些芬芳的问候语，和参加会议的所有人一起站立敬礼。
这是一场高级别的通气协调会。
台上的人都是军中负责人、科研机构一把手。
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在全局上总结和规划空军装备的发展。
会议的前一个小时，领导在台上着重夸奖了论证处为首的立功单位。
张明瑞还被领导点名，上台介绍先进经验。
郑宇村坐在台下，看着老同学一口一个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”，心里酸的不行。
这时候学会谦虚了？
还说是什么工业体系完整，论证三处只是摘桃子之类的论调。
这家伙还给他装起来了。
最后领导也美得不行，下结论号召装备口整体向论证三处学习。
“空军装备研究院的负责同志呢？”
说完了轻松的，领导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，像一尊石佛一般。
而郑宇村也应声站起，眼神里有一丝敬畏。
“到！”
“锐龙项目转交到伱们那里了是吧？”
“是！”
“进度呢？”
面对领导的发问，郑宇村的底气没那么足了。
锐龙本来是论证三处的预研方案，但他们找到了平替。
领导觉得好好的项目扔了可惜，让论证三处转交别的单位，专心配合双尾蝎的改型。
好死不死，锐龙交到了郑宇村的手里。
空军研究院和其他三家单位一起合作，对方案进行了完善。
细枝末节的技术都已经攻克的差不多了。
只剩下基础材料方面。
郑宇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：“大部分环节很成熟了。”
“小部分呢？”
“存在一定的桎梏。”
领导无奈苦笑：“你说的还挺委婉，有什么困难就直说，这个项目你们属于是半路出家，我理解你们的难处。”
郑宇村低头，看了眼桌子上的准备材料，快速的组织语言。
其实论证三处已经把工作做得差不多了。
气动布局、动力构成、飞控系统都很完善。
唯一的拦路虎就是老大难的材料问题。
“报告，锐龙的预研方案采用的是翼身融合的结构，前机身由两根长且宽的侧梁和两根贯穿整个组件的纵梁连接在一起，并为进气道与机翼平滑过度的机身边条提供固定点”
“因此侧梁和纵梁的材料主体尤为重要。”
“航工集团和我们一致认为，这部分的最优选择是复合材料。”
领导一点就通，拿笔点郑宇村：“你不用铺垫了，直接说结论。”
“最关键的复合材料，目前严重受限，西研所正在做针对性攻关，目前仍然没有好消息。”
郑宇村说完，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。
说一千道一万，还是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好。
这个项目从提出需求伊始，时间跨度不算短了。
尤其前期单位都已经做好了大部分工作，郑宇村这边只是负责收尾。
可就是这个尾，现在也收不利索。
奇怪的是。
领导并没有批评，甚至脸色都没有变化。
“项目我大体了解过，客观上的困难是存在的。”
“咱们搞航空的，说到底，还是在搞材料。”
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”
领导姓尚，装备口的人都称呼其为尚总，外形粗犷但内心极为细腻。
考虑到航空研究院的难处之后，他转头和身后几位领导讨论了一番。
受到同样材料限制的不止郑宇村一个人。
甚至郑宇村的项目还算小的，有两个国家重点项目也因为同样的桎梏停滞不前。
尚总觉得是时候总体上解决一下子了。
“这样，我们斟酌成立一个专项攻关组，人员由各单位提议，上下游都开动起来，把这个事集中解决一下。”
郑宇村当时就松了一口气。
有上面的总体调度，工作上的阻力会小很多。
他立刻喜笑颜开：“明白！”
“锐龙项目起初是为空军无人化战略服务的，主要考虑担负战略轰炸任务，不过现在这方面我们有其他现成选择，因此锐龙项目我们在时间上不做限制。”
“谢谢首长理解！”郑宇村的神情更加饱满了。
尚总微微一笑：“你谢早了。”
“时间不受限，不代表你们能做一辈子，心里还是要大概有数的。”
“否则你们豁出去三五十年，我退休了，空天母舰升空了，你们把锐龙搞出来，一点用也没有了。”
郑宇村保证：“我明白！我们绝对不会松懈。”
“嗯，另一个，时间不受限，功能上我可要加码。”
“目前锐龙承担的战略使命被分担了一部分，因此你们对锐龙功能性要做一个重点改型。”
尚总说话间，拿出了一份文件，示意让秘书转交。
“我们在调研之后，了解到信支部队缺少一些硬件上的支撑。”
“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，交给锐龙。”
“锐龙除了承担打击任务之外，还要搞出几款改型，分担信息支援和战略保障任务。”
“明确吗？”
郑宇村接过文件，肃立敬礼：“明确！”
他知道。
这两个字说出去，就等于领了任务，退无可退。
但真男人不需要退路。
干就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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