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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笔楼 > 腹黑如他,但男妈妈 > 25 谁在谁的手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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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撂下的这句话,意思是再明显不过。

    这确实是一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太正常的讨好。

    但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试图去讨好梁挽。

    如果他连这第一次都拒绝的话,那以后不管是正常的讨好,还是不正常的讨好,他都不会见着了。

    以梁挽的七窍玲珑心,不可能看不透这意思。

    于是在他听到那句话后,立刻就沉默了许久,静默到最后,整个人发出了一声儿若吟若叹的声儿,像是赌命之后认了命,又似是困局之后出了局。

    “每个伤口都要这么来一下?”

    我淡淡道:“是的,连那些凝结的也要。”

    梁挽立刻像见了鬼似的看了我一眼,整个人像是刚刚从老虎的舌尖之下生还,如今又要被一只豺狼所舔舐。

    “聂老板……真的无需如此讨好在下的……”

    我漠然道:“梁公子再拒绝的话,我就不止来一下了。”

    一用敬称,他立刻浑身不适地看了我一眼,似刹那间觉得这房间小得让人不舒服,距离近得叫人不稳当,可想了想,还是狠命咬牙一番,道: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我懒得再等他反应,直接捧起了他的手,翻了过来。

    刚刚只来得及品尝了掌背的伤口,还未来得及尝掌心。

    于是我立刻迅速地品尝了一下。

    觉察到梁挽瞬间陷入了无比的僵硬。

    我心中嗤笑一声,脸上却面无表情地品蕴着血的味道,然后又转而看向了下一个伤口。

    梁挽身上确实多了许多皮肉伤,一些是在剑网中受的,一些则是弓箭手的围捕之下受的,最明显那个还是我在腰腹砍的。

    那腰上的砍伤来自一把旋风般旋转的软剑,如今血已凝固,只留下一抹干涸的红痕,乍看之下宛如一个干裂掉的吻痕。

    我立刻低头,脑袋几乎像埋下去。

    迅速品尝。

    立刻后撤。

    这一品尝,梁挽激得似乎全身要泛起了鸡皮疙瘩一般,整个人如坐针毡、忐忑不安,面红耳赤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不习惯对吧?

    不习惯就好。

    然而我无视了他,继续飞奔向下一个目标,像小狗去舔掉一个快融化的冰淇淋似的,我品尝了一处又一处快要凝结的伤口,从新血尝到了旧血,从中品出了各种代表不同的历史的腥甜。

    有的伤口含着几个时辰的历史,有的要远远超过几天,越是近期的伤口尝起来越是有异,这确实有点可疑。但是每尝一个,我就能感觉得梁挽某一处的肌群力量瞬间扩大而绷紧,这会影响我对伤口的判断。

    于是我就颇为冷淡看着他,指明道:“梁公子,现在还是我落在你手里,又不是你落在我手里,你这么紧张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梁挽颇为紧绷的身躯只放松了那么一点点,他还是无奈道:“聂老板……还没完么?”

    我一脸面无表情道:“我在讨好你,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完了?梁公子能不能别为难我,你放松一点可以吗?”

    不知是因为我的坚持,还是因为我的气场,在某个时刻与某个节点,俘虏和看守的位置似乎又一次发生了奇妙的置换反应。连梁挽这么镇定的人也觉出了微妙不妥,他俊俏的脸颊似乎在此刻微微一搐,嘴唇微动道:

    “我,我没有见过你这样讨好人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见过就当是第一次,这世上谁都有第一次的。”

    我只微微低头,目光越发沉静且淡定地说了一段。

    “况且我穴道未解,内力受封,你若不喜我这样做,随时可把我推开,或像刚才那样缚起来,在唇间绑上口球,这样你就不会听到你不喜欢的声音,也不必见到你不想见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梁挽呼吸一慢,几乎像是瞬间被什么道德标尺给戳到肺抵着心似的,急忙解释道:“聂老板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    我蓦地抬起头,赫然看向他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这个意思,可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么?”

    梁挽一怔,我只是越发平静而冷淡地说:“不喜欢我拒绝你,就把我的嘴巴堵起来不让我言语,不喜欢我反抗你,就把我绑起来不让我逃离。反正做完以后解释一下就好了,毕竟你是一片好心,只是手段强势了点儿,对不对?”

    一句句一字字,说得梁挽越发面色惨白,身躯紧绷,连脸上最大的自持和镇静也几乎把持不住。

    “不是这样!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……”

    我继续冷静地颠倒着黑黑白白,一脸漠然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“在过去一定也有别人拒绝过你,反抗过你,那时你会对他们这样过么?”

    梁挽咬了咬牙,却忽然像漏掉了什么,说不出声来。

    他闭了眼,像被击败了一大半似的掩起了自信和笃定:“我就只对你这样。”

    我便越发冷淡道:“所以你对别人都客客气气,但对我就要为所欲为……”

    梁挽忽然回过神来,疑惑地打断了我:“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等什么?”

    梁挽叹了口气:“小聂,事出总得讲个有因吧,我刚刚把你绑起来之前,你又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额……用大腿绞你的脖子?打翻了你辛苦煮好的药汤?

    梁挽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红印的脖子,目光一锐道:“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,我真的会着恼的。”

   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?

    这双大腿还算紧致精瘦,敲在上面都可听到叮当响儿,被它绞总好过被别人的腿绞啊。

    如果你很讨厌被这双大腿夹晕,那我觉得是你的问题,而不是我的问题呢。

    我嗤笑一声:“就算刚刚是事出有因,那上一次呢?”

    谁准许你把我这么药倒了?哪个君子随身携带迷药啊?

    只听说用绑架替代领养,没听过用绑架替代治疗的啊!

    梁挽苦笑道:“那么上一次我把你绑起来堵上嘴之前,你又在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额……用足尖踩你的手腕,顺便考虑踩踩你的大艿?

    梁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,颇有些怨念地看向我:“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,我不喜欢被人踩着手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好吧,既然你这么不喜欢,以后我就尽量加倍吧。

    我只淡淡道:“就差几个伤口了,做完这些我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也不等他再说三道四,我直接继续品尝。

    而梁挽也从一开始的警惕不安,到发现我真的只是普普通通地尝,没做任何假动作,便稍稍松了口气。到后期,我几乎可感觉到他有一点点隐隐的习惯和配合,在我持之以恒下,他的全身肌腱从高度紧绷的状态,到了低度紧绷,到最终总算多了一点点的松弛。

    我就在某个节点停了下来,发现梁挽从刚刚的避开视线,到已经可以完全直视着我。

    他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啊,难道我对他伤口的判断从一开始就错了?颜丹卷打的那一掌真的就只是无能狂怒?

    我便舔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,询问道:“感觉怎么样?”

    梁挽这才有些忐忑地转过头,犹豫道:“要说实话么?”

    “不说实话就别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梁挽叹道:“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……湿湿的,滑滑的,好像某种小动物的舌头……”

    我眉头皱得是越来越窘:“谁在问你这个啊?”

    梁挽怔了怔,我立刻冷漠无情地吐槽道:“我是在问你现在身上感觉怎么样?”

    梁挽瞬间比方才被我绞脖子的时候更加沉默。

    只是耳朵尖尖那边好像红透了。

    像莲花尖尖一小点儿。

    我左盯右盯几下,眼看他被我盯得再也维持不住,不得不转过了头,我这时才发现他的右边脸颊也红了一半。

    看上去是没什么异样了。

    浪费老子这么多的担心。

    不过也好,就算是我判断失误,这些品尝也会有它的作用的,只是明天起来才能看到。

    我擦了擦自己嘴上的血,先是努力舔个干净,实在舔不干净的,就用手指一点点一寸寸地把那血迹在唇上划拉来,就拿他的血当我的万圣节特定唇油好了。

    结果我这么一做,梁挽又把避开的目光转回来了。

    不知他在想什么,不晓得他看什么,总之盯得入神、看得入迷、瞧得入心,到后期都有些忘了遮掩,从一星半点的不解到十万个好奇,从十万个好奇到指数级般的专注。

    我却忽然收手,霍然站起,且猛然走向床铺。

    梁挽正看得全神贯注,见我骤然离开:“你做完了?”

    不然呢?你以为我要用你的血发射一种暗黑诅咒吗?

    我头也不回地躺到床上,把铁豆腐般的被子全扯在自己身上,闭上眼睛,准备好好地抛开一切,睡个安稳觉。

    结果我睡的时候,发现某个人的呼吸一直都没有变过。

    一直保持着清醒且专注的状态。

    我立刻从被子里缩出了个头,眼见梁挽还靠着墙,坐在那个位置,专注且疑惑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就冷淡道:“天色已晚,我打算在这儿过一夜,梁公子想打地铺还是抢我这床都随意,可你呆在那边做什么?”

    梁挽目光闪动了几下,像是在思索一些难以察觉的事。

    之后他忽然唇角翻动几下,迸发出了一丝我不懂的笑。

    我疑道: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梁挽的笑带有几分自嘲,笑完以后身上就慢慢放松了个彻底,他几乎是把头一仰,身上靠着墙壁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有几分开心。”

    他对用词向来吝惜谨慎得很,从来只说“一点点”,如今说的居然是“几分”,想来是很多了。

    我皱着眉:“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么?”

    杀了颜丹卷回过神来了?把我两次绑起来很开心喽?

    他却清浅一笑,看着屋子里那飘飘摇摇的烛光,目光比这光里的暖意还要熠熠动人几分,显然不是在想那些我吐槽的事儿。

    “其实方才,我一直在等你出手暗算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你已落到我手里,我也觉得你一定会有什么手段等着我,否则你刚刚怎会提出那样的‘讨好’要求?”

    他目光微微一动,忽然转头看向了床上的我。

    我沉默着低了头,这次是我避开了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也不介意,只笑得透透的,声音如银河般灿烂明澈。

    “可我没想到,等了这么久,居然真的没有反转,也没有什么暗算。”

    ……你是被反转习惯了吗?等不来反转你还不安心?

    梁挽把自己掀开的腰带缠了回去,边缠边带着笑意地说:“虽然聂老板你‘讨好’一个人的方式有点奇怪,但至少刚刚,你真的只是在‘讨好’我……你没有想办法在其中夹杂什么手段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目光极动人地看我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真的……有点开心。”

    我却有些不习惯他用这样温暖的口吻说这些。

    他这样轻盈喜悦,把我当一个朋友般这样说。

    绝对是一件危险大过益处的事。

    有时我连自己都信不过,他居然又想信我了。

    “不必瞎开心,我只是真的有些累了,懒得再与你斗一时输赢,倒是你,今晚打算睡在何处?”

    我这个话题的转弯可能是有些生硬,因为就连梁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,语气越发柔和道:“你伤的比我重,当然是你睡在床上,我打地铺守着你就是。”

    我拍了拍床铺:“你没必要这么做,如果是怕我偷袭你的话,你可以点我睡穴之后再上床睡的。”

    梁挽一愣:“聂老板竟不介意么?”

    我冷漠道:“我介不介意很重要?你并不是真的在乎,何必装着在乎?还不如把话摊开来说。”

    梁挽沉默片刻,目光多添了几分笃定。

    “我在乎的。”

    “虽然有时,我可能会更在乎一些你不够在乎的事。”

    比如我的伤口?我的性命?

    梁挽笑道:“聂老板睡床上,我睡地上就好,只要你别再半夜下来暗算我,我不会点你穴,也不会轻易冒犯你。”

    我暗算你的话,你就会换着法子冒犯我了?

    我自嘲地一笑:“那就明天见吧。”

    一夜好眠。

    第二日,我踢开被子,呼吸了一口不算新鲜的空气,接着赤脚踏在小木屋的一块块儿木板上,看着好像还在熟睡的梁挽。

    而不多久,因为我的盯凝和靠近,梁挽也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“早上好,聂老板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笑,仿佛早上看见我就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,而且一整夜下来都是平平静静,没有人去偷袭他、去暗算他,这似乎给了他更大的信心和开心。

    我只是口气越发平淡道:“你现在感觉如何了?”

    梁挽皱了皱眉,笑道:“感觉还不错吧,一会儿聂老板若是得空,我带你去看看罗神医,瞧瞧你身上的毒吧。”

    我皱了皱眉:“你还要带我走?”

    梁挽顿时绽了一个越发温润的笑容:“聂老板若是不肯,那就再比试一场,输了就和我走,如何?”

    他似乎是想做个翻身立起的动作,却忽然一皱眉。

    我却漫不经心地问道:

    “是不是站不起来了啊?”

    梁挽愕然看我,猛地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。

    我目光微动道:“你知道我血里混着的三种奇毒,那为什么不猜猜——我的唾液会不会也含有微量毒素呢?”

    梁挽浑身一震,赫然抬头盯我,脸上刚刚升起的红润好像被逼迫到了脸颊的一个死角,那种笑容还未展开太多,就成了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顿悟。

    不是我反复无常,而是我做什么都有做什么的目的。

    如果你突然看见我做一件很反常很古怪的事。那一定是因为这件事做起来有多个好处。

    好处一是要判断颜丹卷那一掌的内劲儿是否存在梁挽体内,好处二是为我的脱身创造条件,毕竟我当时想的是——我不能把希望都寄托于梁挽会放过我。

    我只冷静道:“昨夜我把你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尝了一遍……渗进去了那么多的唾液,可你直到现在才毒发,也算是你功力深厚了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吧,毒不死人,但让你浑身无力是够的。”

    梁挽听到这儿,只是像苦思一百年的人忽然得到答案那样轻透而了然地一笑。

    “我昨晚一直在想你的后招会是什么,想的我睡觉都不安稳,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答案了——你其实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的,这一招确实很妙,也很有意思啊……”

    听着他的言语和落寞,我面上依旧冷漠沉静,可心里居然有一点点地难过和愧疚。

    可我为什么要对暗算他感到愧疚呢?

    一个用迷药把我掳到这儿,把我紧缚起来塞口球的男人,说话再好听,笑容再好看,我又有什么好愧对的?

    这次换他落在我手心,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得做了才行。

    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,冷漠得如同看一段即将结束的文章。

    “又落到我手里,这次不会再有任何转机,毕竟你的毒可没那么容易解。”

    “想想你对我的信任和关心,你可有生气么?”

    梁挽却没有说话,只是笑道:“有一点点吧。”

    我眯了眯眼:“从前不管我如何暗算你,你都只一笑了之,如今有一点点生气。是不是因为——你在昨晚真的有一刻,把我当做过朋友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什么?”

    梁挽再看向我时,仿佛已收拢了一切软弱的情绪,他的笑意里已经带了点儿镇定和平静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不止是昨晚,我一直觉得你可以是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你实在是一个很野性、很狡猾的朋友,想活着和你这人交朋友,我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。”

    我却笑道:“你这人,优势时谦卑如水,劣势时狂傲如滔,和你做朋友确实很有意思,但未免不够刺激。若能战胜你,赢过你,杀了你,岂不更显得我厉害?”

    梁挽忍不住叹了口气:“聂小棠,你已经栽在我手上两次,不怕再栽个第三次?你又何必说这么多的话,反倒给了我机会休养脱身?为什么不能老实承认——你并不是真想杀了我呢?”

    我沉默了下来,冷眼盯凝于他,手上的剑已蓄势待发。

    颜丹卷那一掌留下的隐患,可能还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当然也可能没有。

    昨晚我没办法确定,是因为梁挽的身躯总是很紧绷,他放松的时间不够,今日我制住他,才有可能彻底弄清楚这个疑问。

    等我解决了你身上这隐患,我再处置你这混蛋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我就忍不住蹲下来一点,平视着他那紧绷的躯干。

    “你再如何聪明强悍,还不是落于我手?你太想得到一些人的心了。可你的自信更该增些狠意,而不是专门用于攻略人心。人心要是这么好攻略,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?你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?”

    梁挽忽然以一种极为奇异的目光看了看我,好像从我的话里读懂了一些极为隐匿的伤痛与暗示。

    片刻,他又披上小觑漠然的浅笑,好像真的不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了。

    “聂老板,我把事实说了一遍你就受不了,你想从我嘴里听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不妨说说,你感觉如何啊?”

    我其实问的是他身上感觉如何了。

    但梁挽竟似在回答另外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“感觉还挺不错。”

    我有点摸不着头脑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梁挽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然后他用世上最温和、最轻松、最潇洒写意的口气。

    说了一句让我整个人从里到外三百六十度气炸的话。

    “请问聂老板,如果有一个容貌极秀美、口唇极动人的男人为了抓我,用他那漂亮的舌头,舔遍我全身上下所有的伤口,那我除了感觉不错,我还应该感觉到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激将法是吧?想引我靠近然后偷袭是吧?

    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。

    好像一点儿也没有生气。

    一点儿也没有。

    点儿也没有……

    ……有狠狠生气!

    不管是不是激将法,我抡起一个大拳就砸向他的肩膀!

    浑身无力的梁挽忽翻身而起,一个手掌如脱兔般甩出,揪住了我的手腕。

    我却冷静地甩手一剑鞘砸了过去,剑鞘滑动瞬间,半把出鞘的冷剑如一道惊艳的水流旋抹而出,已然搁在了梁挽的细秀脖子上!

    再落到你手,我真得天天绑着戴口球了。

    所以这一次,绝对会是你落到我的手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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